英语听写事件后米小圈和李黎之间那层薄纱似乎被彻底掀开。
虽然依旧没有挑明但那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和悄然滋长的亲近感让日常的相处都染上了明亮的色彩。
这天下午最后一节是自习课。
临近放学又完成了一天繁重课业教室里的气氛不免有些松懈躁动。
阳光斜照空气中飞舞着细小的尘埃像是金色的精灵。
米小圈正对着一道数学题冥思苦想眉头拧成了疙瘩。
他习惯性地用指尖转着笔目光无意识地扫过讲台——值日生刚刚擦完黑板黑板槽里散落着不少断掉的粉笔头五颜六色。
一个顽皮的念头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在他心里漾开了一圈涟漪。
他偷偷瞄了一眼斜后方的李黎。
她正低着头专注地整理着历史笔记侧脸在光线下显得格外柔和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偶尔轻颤。
鬼使神差地米小圈趁没人注意飞快地伸手从黑板槽里捡起一小截白色的粉笔头藏在掌心。
他的心脏因为这点小小的“预谋”而微微加速。
他假装继续思考数学题眼角的余光却牢牢锁定着李黎的方向。
机会来了!李黎似乎遇到了一个需要查证的知识点她站起身走向教室后方的书架。
就是现在! 米小圈估算着角度和力道手腕轻轻一抖那颗小小的白色粉笔头便划出一道低平的弧线精准地、轻轻地……砸在了李黎刚刚坐过的椅面上“嗒”的一声轻响然后滚落在地。
这动静很小但在相对安静的自习课里还是引起了几声压抑的低笑。
几个注意到这一幕的同学都带着看好戏的表情看向米小圈又看向正从书架转身的李黎。
李黎拿着书疑惑地走回座位。
她先是看到了地上那颗醒目的白色粉笔头随即目光顺着它可能的轨迹精准地捕捉到了前排那个正努力憋笑、肩膀微微耸动、假装一本正经盯着数学书的罪魁祸首。
一瞬间李黎就明白了过来。
若是以前她或许会皱起眉头用眼神表达不满或者干脆置之不理。
但此刻或许是连日来那种微妙氛围的催化或许是米小圈那副“不是我干的”却漏洞百出的模样太过好笑一股从未有过的、带着点戏谑和反击意味的情绪涌上了她的心头。
她没有生气甚至嘴角几不可查地弯了一下。
她平静地弯腰捡起了那颗粉笔头捏在指尖仿佛在掂量它的分量。
米小圈透过书本上方的缝隙偷偷观察着她的反应心里既期待又有点忐忑。
他看到她捡起了粉笔头心里一紧——她要告老师?还是直接走过来质问他? 然而李黎什么也没说。
她坐回座位将那颗白色粉笔头放在桌角然后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低头整理她的笔记神情专注得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米小圈有些摸不着头脑心里那点恶作剧得逞的小得意渐渐被一种“这就完了?”的失落感取代。
他悻悻地转回身准备继续攻克他的数学题。
就在他刚拿起笔精神最松懈的那一刻—— “咻!” 一道极其轻微的破空声。
紧接着一个微小却明确的触感轻轻撞在了他的后脑勺上随即弹开落在他的课桌上——是一颗淡蓝色的、比他那颗更小更精致的粉笔头。
米小圈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课桌上那颗还在微微滚动的蓝色粉笔头仿佛那不是粉笔而是一颗投入他心湖的炸弹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 是李黎!她……她居然反击了?!那个永远冷静、永远遵守纪律的李黎居然用粉笔头扔他?! 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狂喜和激动如同火山喷发般瞬间淹没了他。
这不仅仅是一次反击这更像是一种……回应!一种只有他们两人懂的、带着隐秘亲昵的互动! 他猛地回头。
李黎依旧低着头握着笔的手指却微微收紧指尖泛着淡淡的粉色。
她极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但那微微颤动的睫毛和根本无法完全掩饰住、悄然爬上脸颊的红晕彻底出卖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她甚至没有抬头看他仿佛刚才那个完成了一次精准“狙击”的人不是她。
周围注意到这一幕的同学发出了更加明显的窃笑声空气中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这不再是一场单方面的恶作剧而变成了一场心照不宣的、双向的“粉笔头大战”。
米小圈看着李黎那副“故作镇定”的模样心里软得一塌糊涂笑意再也抑制不住从眼底漫了出来。
他捡起那颗淡蓝色的粉笔头紧紧握在手心像是握住了全世界最珍贵的战利品。
他没有再“还击”。
他知道有些界限适可而止才是最美好的。
这场“大战”他已经赢得了最想要的“胜利”。
他转过身将那颗蓝色粉笔头小心翼翼地放进铅笔盒的夹层里和那张星空图放在了一起。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重新拿起笔感觉那道困扰他许久的数学题似乎也不再那么面目可憎了。
放学铃声响起米小圈心情雀跃地收拾书包。
他和李黎一前一后地走出教室。
在楼梯的拐角人声稍显嘈杂米小圈放缓脚步等到李黎走上来与他并肩。
他侧过头看着她依旧带着些许红晕的侧脸低声笑着说:“……准头不错嘛。
” 李黎的脚步顿了一下飞快地抬眼瞪了他一下那眼神里没有了平时的清冷反而漾着一种羞恼的、生动的光波。
她没有说话只是加快了脚步越过他向前走去。
但米小圈清晰地看到在她转身的刹那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和眉眼间再也藏不住的一抹浅淡笑意。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长交织在一起。
那颗淡蓝色的粉笔头如同一个无声的宣告标志着他们之间的关系踏入了一个更加生动、更加亲密的新阶段。
那里有竞争有互助有怦然心动也有这样带着甜蜜色彩的、孩子气的“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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